第19章

“这倒是还有个师兄的样子。”

韩知竹走了进来,鸿川和鉴云立刻直身站立,恭恭敬敬地行礼:“大师兄。”

原本靠着鸿川的程雁书忽然落了空,向后直直地仰倒在床上,背部震了震,心口又一痛,唇边溢出一声“唔……”

韩知竹摇摇头,带着点责备看鸿川:“毛躁,和你四师兄早些时一样。”

鸿川脸红了:“大师兄,我一定改。”

待鸿川和鉴云都出了北辰珠,韩知竹从桌上端起一碗药,走到床边时,却见程雁书已经自己半坐起来,正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扶着程雁书让他在床头靠好,韩知竹才迎视着程雁书:“想问我什么?”

“大师兄,我觉得,你以前虽然是关心我,但是也确实讨厌我,对吧?”

韩知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程雁书。

“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问题,不学无术啦,偷懒打滑啦,或者是对师兄弟甚为不恭不敬啦,但是即使是这样,大师兄也还是会关心我。”程雁书仰头看韩知竹,眼睛里满是诚恳和期待,“如果我愿意从现在开始上进呢?如果我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我,那大师兄是不是不会那么讨厌我?”

“我真关心你吗?”韩知竹像是在问程雁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关心一个人,是不会在乎他死活的,虽然大师兄你自己也可能没有意识到。”

从来没有人,包括韩知竹自己,也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解读过他对程雁书、对旁人的态度,因此以往两人一贯针锋相对,程雁书不服,韩知竹也不屑。众人、包括他自己,都只道他冷漠古肃、严格刻板、不通人情。

却未料此刻,我行我素惯了的程雁书会说,大师兄,会固执地遵循那些规矩来导正师弟们的行为,是因为底子里,你是有关心的。

韩知竹想,四师弟,和以往那个肆意妄为、自私的模样,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韩知竹说:“我并不反对人保持本心本性。只是这本心本性,不对别人造成困扰才合宜。至于你肯上进,能够自保,当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