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书的眼睛似睁未睁, 虽然没有再嚷着“疼”, 但表情依然透出剧烈的难以忍耐的难受,身子时不时地轻轻抽搐一下, 同时发出难耐的无意识的轻哼。
他似乎想挣扎着抬起身来, 却又毫无气力, 只能抖着手尽力去抓住韩知竹的衣襟。
韩知竹踏前一步,坐在床边, 握住程雁书冰冷颤抖的手。看着程雁书的样子, 他心念一动, 立刻手腕一转,压住他的手, 展开手掌,去看中指。
果然, 那原在指心本已经收缩了一圈的孑孓此刻正在非常剧烈地蠕动着。从其中牵连出的一丝血线已经悄无声息地延伸过了程雁书的手心, 即将触到他手腕上的脉搏位置了。
想是酒意催生着血液游走比寻常更快,因此对于灵力的损耗也比往日更甚,直到无法再润泽金丹,孑孓便也借此压制力锐减的时机试图作起妖来。
这一刻,韩知竹无比后悔早上没有答应程雁书跟着他一同前往临汐城的决定。
程雁书的呼吸越来越热, 喘息越发难耐,揪住韩知竹的手也越收越紧。韩知竹立刻又给程雁书渡过灵力,同时唤来执巡的小师弟,一位速去宋长老处取压制孑孓的药草,另两位在程雁书房中帮手备水弄茶。
灵力压制住孑孓慢慢缩回了程雁书中指处,小师弟也备好了一盆热水,拧出了一条半干不干的热布巾,走来床榻边,欲给程雁书擦汗。
韩知竹想也没想地接过小师弟手里的热布巾,轻缓细软地擦过程雁书额头,脸颊,下颚,和颈脖锁骨,又道:“再给我一条干布巾。”
热布巾擦过汗后蒸发而冷掉的皮肤在干布巾的擦拭下变得舒服了些,程雁书发出无意识的满足的叹喟,却又皱紧了眉头。
“可是头疼?”韩知竹低下头,侧耳在程雁书唇边,似是想分辩出他细声的气音在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