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书下意识眼角向上想看,又瞬间意识到其实自己看不到,忙又毕恭毕敬地回道:“今日向二师兄学了挺久,总算学会了。以后一定不让大师兄觉得我失了师门体统。”
说着,他向中庭处看了看,清朗地笑了笑:“林公子好像已经等大师兄很久了,我告退,不打扰了。”
站起来,行了礼,他步履一丝不停滞地下了琴台,与林青云相遇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毫不迟疑地离去了。
韩知竹的手覆上放在琴台上归朴,轻轻抚过,只看着程雁书的离去的方向出神。
今日,月色下面色沉静的四师弟,和三天前那热忱的、不管不顾地把心都剖开来的四师弟,完全不同情状,已然变了一个人。
一个和最初乖张独断,后来暖热鲜活完全不同的,此刻只剩下若无其事的四师弟。
一如他说的,谨守师兄弟之间该有的界限,而于情爱一途,便是一别两宽,各行其是。
这一刻,韩知竹才察觉,若无其事,原来是最能把心切开的四个字。
但最初,原本是他先用这四个字把四师弟的心切开的。
归朴上的小字闪了闪微光,韩知竹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心里问自己:难过吗?
难过的。
那声音又起: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