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张子染在陈星渡身上,可以找寻的,仅存的,唯一的优越感。
陈星渡对要她好好学习之类的训导,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张子染在她面前鬼哭狼嚎这会儿,陈星渡内心毫无波澜,伸手掏出抽屉里的一袋包子,拿竹签串起一个,啪叽塞到嘴里。
腮帮子鼓着,肉包子在嘴里嚼啊嚼地变成肉末,大脑放空,似乎在思索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李音在门外喊她:“星渡,老师喊你过去一趟。”
整个学校里,陈星渡天不怕地不怕,去哪都是打横着走,自打入学以来,常年稳坐全年级倒数第一的宝座,这个记录就连张子染都没能超过。再加上自幼有学习跆拳道的功底,小学五年级就已经是黑带,一个月在校二十二天,有十一天因为成绩问题被叫进办公室,另外十一天则是因为打架。
当进办公室像家常便饭,老师的训斥声也如吃饭喝水一样亲切。
不过刚开学第一天,陈星渡还没来得及造次,正待在座位上安安稳稳地吃早餐呢,突然被叫到办公室,心情难免有点意外。
走到门口,陈星渡正要抬手敲门,目光越过前几排无人的办公桌,望见最后一排,靠左边的那个角落里,原本是他们班主任坐的桌子,此刻却换了一个人坐。
男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早早秃了头,只剩地中海边缘那一圈还留有细细碎碎的小绒毛,看起来格外脆弱飘摇。身材略微发福,一看就是平时伏案工作得多,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功力深厚,估计摘下了他妈站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是谁。
应该就是那位,白阮和陈万禾花重金聘请过来的,在未来冲刺高考的360天里,要好好管教她的魔鬼教师。
看这发顶和眼镜度数,陈星渡没小看这位老师的严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