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合适,顾殊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既然有能力离开许家,为什么之前还要一直待在那里?”

温暖的夕阳照着路上的人,一瞬间,许卿觉得,把深藏内心的怯弱、飘忽无定告诉身边这个人也无妨。

“毕竟是来到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家人’吧。即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也是社会认可的血缘关系,唔……所以并不介意在那里待到十八岁成人。”

许卿语气淡淡,“何况,他们也不能真的对我怎么样。”

许恒山虽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但许恒山本身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恰好,在他适应这个世界规则的期间,做了一些事让许恒山恐惧自己。

魏真真就更简单了。既觉得许卿是自己生下来的骨肉,又觉得丈夫说的话都对,所以,她做得最多的就是无视。

……这么说,卿卿是上个学期国庆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顾殊记得清楚,他特意打谈过这件事,许卿是国庆假期以后才突然和老张申请住校。

但他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事情,无需追根究底。

谢淮津瞥了眼进门的两人,对顾殊的装扮勉强满意,然而下一秒,等顾殊用女声喊他“外公”时,他还是不免有些黑脸。

许卿好好一孩子,怎么就看上顾殊了!

谢淮津很不认同顾殊隐瞒身份谈恋爱的行为,言素枝倒是劝过他:年龄大了,和小孩子的想法会有代沟,更不用去猜测谈恋爱的小孩在想什么了,猜不透。

昨天晚上,许卿打电话过来商量今晚生日饭的事,谢淮津旁敲侧击,凭多年教学经验的直觉,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话有些道理。

如今的别扭,多半还是因为他明知道对面的女生是外孙顾殊,却还要当作是自己外孙女,听他用女声说话,觉得不自在。

言素枝比他要接受良好,笑眯眯的招呼顾殊许卿坐下,温言聊天,只需再过十分钟,厨房里的汤就炖好了。

老两口一辈子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确实觉得“虚拟一个妹妹身份过病气”是无稽之谈,可在这样做了之后,顾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健康了。

而他们本就挂念外孙,给顾殊做佛珠的那块木料,是谢淮津托老朋友特意从藏省寺庙里求得,只希望顾殊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