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容在一旁磕着瓜子看了半晌的戏,见傅云深心事重重,悠悠道:“表妹跑了,还不去追?”
“追她作甚?”傅云深缓过神来,不解的看了周静容一眼,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也抓起了一把瓜子,试探着问道:“你似乎知道些内情,她属意那人是谁,可曾与你说过?”
周静容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傅云深,才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遂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傅云深面露为难:“我们虽是至亲,可到底是姑娘家的心事,我怎好相问。”
傅云深想了想,突然站起来,神色郑重的说:“事关重大,我当与祖母和姑母言明。”
周静容再次被他的直男式思维噎住,连瓜子都顾不得磕了,忙叫住他:“哎,等等,你也说了是姑娘家的心事,若这样直接捅出来,让她如何自处?”
傅云深觉得周静容说的有理,可又不能弃之不顾,遂一脸“不知道怎么办,求助”的委屈神色看着她。
周静容叹了口气,起身拂了拂掉落在身上的瓜子皮,不情不愿的说:“算了算了,我去帮你问问看好了。”
傅云深感激的看着周静容,目光柔和。
其实说起来,若林疏桐真的喜欢傅云深,那周静容也算是当事人,总不能置身事外。
林疏桐跑出去以后,并未走远,她停在距离世安院不远的小径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路边的花枝。
她本以为会等到傅云深,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周静容,脸色瞬间绷不住。
还不待周静容开口,她就先发制人,质问道:“是你撺掇表哥,让他这么做的吧?外人都知道赵家来提亲,你却让我私下去见那人,岂不是坐实了这桩婚事?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你为什么要害我?”
面对林疏桐的指责,周静容很无奈,这姑娘的性格两极化太严重了。
她明事理的时候,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还让人挺怜惜的。可她拎不清的时候,那自说自话胡搅蛮缠的功力简直与傅娇不相上下。
若是她脑子清醒,一定能够明白,她的婚事本来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如果傅老太太一锤定音,应下了赵家的提亲,她根本没得反抗,只能盲婚哑嫁。
傅云深安排二人见面,是将婚事的主动权放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有得选择,有得抗争。
在这个封建时代,女子能够在自己的婚事上有话语权,是多么难得啊!
明明是为她着想,她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成了错处呢?
而且,只是让他们见面互相了解一下,还有傅云深陪着,怎么就能让她失了名节?这是什么逻辑!
何况,这事是傅云深一力想要促成的,跟周静容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静容淡淡道:“你认定是我要害你,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疏桐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