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惯性使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陶衍已然独自离去回了招待所,陶永安抱着工具箱往学校里去。

其实我爸也挺疼我的,只不过我在专业选择这件事上忤逆了他的意思,让他挺难过的。陶永安努力解释,我们父子俩从小就这样,我不听话皮糙肉厚的,挨打多,他原本挺文静一人,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也挺好玩的。

阮文:看得出来。

陶永安看着地上拖得长长的影子,我记得小时候他被批.斗,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拿着那些书喃喃自语,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精神食粮就成了他的罪证。我妈跟我说,你们兄妹俩去哄哄你爸。

可他哪会哄人啊,每每去哄妹妹都把人惹哭了。

哄他爸,怎么哄?

陶永安紧张,想要把他老爹手里的书抽出来,结果父子俩展开拉锯战,一不小心,把书弄到了火盆里。

那火舌,蹦的老高了。

妹妹吓哭了。

她一向爱哭鼻子。

陶永安以为他老爹会打他,但暴风骤雨的打骂并没有到来。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爸那时心都快死了。

怎么让一个死人有活下去的意愿?

陶永安用的是最笨的办法,一次次的激怒他老爹。

这个醉心于文字的男人也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看着人慢慢恢复了精神。

我觉得那些打倒也没白挨。陶永安轻笑了声,说实在话,这些年我下乡插队,挺担心他的。就怕我不在家,他想打人发发疯都不行。

摸了摸自己有点肿的屁股,陶永安倒吸了一口气,还行,瞧着这力气,说不定能活到九十岁,比我还长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