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回来,汤寅心情好了许多,人也有了些精神气。玉弦煮了碗热热的姜汤端到了书房,汤寅闻不得姜味,忍着一脸痛苦灌进了肚里,驱散了这一路上的寒气,他便选了本诗文挑灯夜读打发无聊的时间,只等着乌寒带消息回来。

“大人。”

火烛快要燃尽时,乌寒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汤寅嗯了一声,“消息可打听到了?”

乌寒回道:“是。苟必治的侄子苟剑,欺男霸女,当街架着马车撞死了一名菜农,那菜农的儿子状告无门,自戕在京兆尹府门前,这才将事情闹大了。”

这世道,人命如草芥。

汤寅冷笑,“京兆尹赵季一定是不敢得罪刑部尚书,这才将案子甩到了刑部。不过他这样的做法,也等同于给刑部尚书的侄子判了一道死刑。”

是谁在背后指引赵季这样做的呢?

汤寅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萧恕的人的手段。如此一来,苟必治是非要被拖下水不可了。

正如汤寅所料,第二日早朝,就苟剑当街驾车撞死人一事,众位大人展开了激烈的争吵。待他们吵够了,萧恕才将汤寅推出来,让他来主审此案。

吏部侍郎沈珲一瞧见汤寅,脸立刻变得煞青。他在前不久刚上奏胡诌八扯地编排了一顿汤寅,本以为汤寅已经被踢出局了。可没想到,他竟突然升回来了。

沈珲预感到大事不妙,灿灿地帮苟必治撇清干系,“陛下,微臣认为,苟剑只不过是苟大人的表亲,一无官职在身,二又不思进取没有功名,苟大人多年来为我朝殚精竭虑,还请陛下看在他年老的份上开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