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蒲柳还是在他放下瓶子的那一刻抬眸道了谢。庄桓还挺讶异,他们老板的感应能力太强了吧,这都能感应到。
蒲柳要是知道他想法,估计得笑眯眯地回他一句“这么大个影子,看不见才是真的瞎子吧”。
可他们之间没这么多交流,庄桓点点头就回到自己岗位上去了。蒲柳亦认真地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看书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蒲柳就读了一百多页了。
柳堂里静谧无声,只偶尔有买书人询问图书管理员的声音,翻阅书籍的唰唰声很好听,似有节奏的织布声。
蒲柳揉揉眼睛,把书签夹在自己看的那一页,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
抬头就看见柳堂的白炽灯亮着,雾拢着别样的多色灯光,亮堂堂的好看。
蒲柳撑着头欣赏了一会儿,兴致盎然地左瞧右瞧。
突然,她激灵一下挺直了背,往远处那穿着白色宽松毛衣和运动裤的男人看去。
男人一如既往地带顶白帽,又在外语专区选书。蒲柳直盯他后脑勺,想窥见那天偶然瞥见的棕红色发。
然而微眯眼睛瞧了片晌,也只看见那一绺绺黑色短毛发。
所以是不是季郁?
她脑子胡乱想着,眼神也一直黏在人身上。
男人弯腰拿了本书,像是知道她眼神在看他似的,竟回头来看她。
蒲柳正好与他出其不意的回眸相对上,心都漏了一拍。
那是熟悉的眼型啊。
他还戴着口罩。
白色的。
全身都是白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