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说她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在一家出版社任职。
第三封信,说她成立了家庭,虽然还没有确定婚姻日期。
第四封信,隔了很久,信纸可能不小心弄湿了,墨水晕开,字迹模糊不清,细细辨认,说她生了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还附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睡得可熟了,津津有味地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左手小臂上有一个很淡的胎记,形状像梅花。
最后一封信,男孩已经上了幼儿园,五官逐渐明朗,她在照片的背面写着:能够认字了,加减法也很熟练了。
真是报喜不报忧,林南音知道这是一位单亲母亲,没有幸福的婚姻,一人扛起生活的苦难,远不是她在信中文字表现的那般平淡温馨。
“后来,她就没再往家里寄过信了。毕竟,从来没有收到回信,可能认为我们搬家了,也可能觉得无论多久我们也不会理解她、体谅她,便放弃了。”
又过了两周,损毁程度较轻的人民医院经过修葺加固重新开院,重伤的伤员被优先转移至人民医院的病房,谢思齐被挪到二楼最东边的病房靠窗的床位。
“你就不能醒来吗?我还有秘密没告诉你。”林南音轻轻叹了口气,谢思齐针头处的血管已经有些发肿了,林南音按住他手背上的创口贴,拔了针头,换了一只手,熟练地重新扎进去。
盐水快滴完了,林南音在边上等了一会儿,替他换了吊瓶,低声说:“你不是遇到了你的表妹吗?你表妹天天来看你,你舅舅也来过。快点好起来吧。”
谢思齐单薄的眼皮下,眼珠似乎滚动了一下。林南音没有告诉医生,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怕是自己的幻想和错觉,再喊“谢思齐”的名字时,床上的人除了清浅的呼吸,分明没有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