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爹比他动作快得多,立刻紧张地抓着女儿的脚看了一下:“这……鞋面分明没有血啊。官人你看错了吧?”

许连城不怎么上心:“哦,那是我看花眼了。最近大喜日子将近,红色的东西看得多了点。”

池小雏当即背上出了点冷汗。

许连城这是在诈他!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鲜血那么敏感,如果他刚才立刻低头去看,怕不是已经暴露了。

麦爹颇为辛酸地说:“我家姑娘自从他娘死了以后,就只有我一人照料。穿衣穿鞋洗脸到还算熟悉,只是可惜我手笨依旧不会梳头,难为了我家姑娘一天到晚披头散发不清爽。”

许连城看了一眼他,并不能共情。只片刻后笑说:“府上有伺候小姐的丫鬟,一会儿我喊她过来给令媛整理一下便是。”

麦爹抹泪:“哎……多谢官人。”

直到被麦爹抱着以后,池小雏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次虽然穿了小女孩的皮子,但还好有个一直护着他的父亲。不然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这一切,举止显得不异常是不可能的。那么隐瞒身份不能暴露这个任务想必就很难完成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连城总带给他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如同捕猎的猛兽一样,看上去人畜无害,随时就可以伺机而动了结猎物,啃断猎物的咽喉。

这种压迫感也让他确认这人披着的皮下绝对不是海兰歌。

开玩笑。

海兰歌就算转世重生十次都不可能这么客气!让他笑眯眯地和个小女孩说话凑近乎,就像是强迫家里的平日里连主人都敢殴打的布偶猫过年对着满屋子亲戚作揖拜年,遇到强塞压岁钱的亲戚还会三请四退五收下。

麦爹这个时候忽然小声问:“甜甜,你怕他吗?”

作为父亲,他刚才在许连城伸手过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怀中孩子的抗拒感。所以这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了许连城的“好意”。当女儿觉得不安的时候,做父亲的,总是会不顾理由地去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