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器具,是伤口和痛苦,连同欲望,一同勒紧裴晏禹的出口。
裴晏禹在韩笠的呼吸声中,终于领悟人有灵魂这件事。
韩笠攥着他的灵魂,抓在手里,狠狠蹂躏。
他没有四肢、没有百骸,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如同线绳一样牵在韩笠的手里。
韩笠用力地拉扯,看他的傀儡在自己的手中挣扎。他用穿刺将其禁锢,但眼前的色彩却在电闪雷鸣间越发迷离。
裴晏禹还没有心甘情愿,韩笠看到了,他心不甘、情不愿。
眼看裴晏禹企图撕开嘴上的胶布,韩笠扯起他的胳膊反挂在颈后,狠声道:“受不了了?你究竟爱我什么?这样就不爱我了,是吗?就想跑了,对不对?裴晏禹,你什么都不知道。”
裴晏禹跪着,双腿打颤。
简陋的床铺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代替裴晏禹的呻吟。韩笠说对了,裴晏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或许他不会试图和解。
韩笠太可怕了,疼痛和快感搅合在一起,颠倒裴晏禹的认知。
雨声当中,裴晏禹很快精疲力尽。他迷迷糊糊,既看不见,也说不了话,他的四肢全被捆绑,皮料似乎沿着伤口陷进皮肉里。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意识模糊了,裴晏禹居然觉得自己是韩笠。
他被什么人束缚?疼痛真的能引发更强烈的快感吗?裴晏禹站在雨棚下,望着抽烟的韩笠,悄悄地观察他手腕上的伤痕。雷电照亮了韩笠的脸,他的目光在烟雾缭绕的背后,看向窥视自己的便利店店员,说:“你说话的声音可真小。”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韩笠?真的是从计程车里的那个吻吗?
轰隆!——雷声再次让房间震动。
啊!裴晏禹在心里叫了一声,极度的快感瞬间垄断他的思路。
韩笠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皮肤上的伤痛瞬间变得又轻又薄、又瘙又痒。不行,这样不可以……裴晏禹的心脏错乱地跳着,快感逼着他往前迈步,可他走在细细的钢丝绳上,想要落往深渊,却得知自己站在一个镜面。
“唔……”裴晏禹哭得连鼻涕也淌出来,想从韩笠的怀里逃离,皮带勒得更紧,痛楚不足以帮他忘记冲动。
裴晏禹才得知:由爱带来的痛苦,会比由伤害带来的痛苦更多,它由表及里,阵阵丰盈、阵阵刺痛。
裴晏禹的挣扎更像是讨好,不断扭摆的身体在韩笠的臂弯里像是**的动物。韩笠想起那夜被欲望控制的自己,他的样子有多丑陋,裴晏禹这辈子都想象不到。
哐啷、哐啷。
列车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韩笠的脑海,他知道那时裴晏禹正要回家,他当初多么想和裴晏禹一起回家。
那难道不是回家的列车吗?
是回家的列车吧。这些密密麻麻的吻像是午后的阳光,也像是午夜的星,落在裴晏禹的身上,他分不清这是韩笠对他的引诱还是惩罚。他当然爱韩笠,但是,韩笠爱他吗?这是爱吗?
裴晏禹几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他神往已久、求而不得,痛苦不已。他无法呼吸足够的空气,哭泣更令他的大脑缺氧。
为什么要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