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心浮气躁,将屋里所有喝空的易拉罐全丢进一只巨大的垃圾袋里,再将其他的垃圾也扔进去,捆好袋口,堆在家门口。
他从栏杆往下望,没有见到韩笠和杨茗,反而看见楼下那辆崭新的轿车在路灯下映着玛瑙红。
真有心,哪里像他?什么都给不了韩笠,连学费还要韩笠出。
裴晏禹砰地关上门。
在韩笠的印象当中,除了那幢别墅和别墅里的家具,亲生父亲什么都没有给他和韩小怜留下。
韩小怜交过无数任男友,但每次与那些人分手,总会哭啼啼地向韩笠说,韩笠的父亲一定会回来。
“我要一直住在这里等他,就算这房子全空了,我也要继续住着!”韩小怜曾经无数次这样哭哭啼啼地对韩笠说。
可是,她最后连房子也卖了。
韩笠的脑海里一直想着杨茗说的那个人,出现在别墅的附近,年纪看起来七十多岁,长得不像他,会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来无声无息倒还好,现在突然有了一丁点可能,明知希望渺茫还是能引诱韩笠一直想。
别墅里的那些家具,全是韩小怜和他的父亲置办的,韩笠本希望家具变卖的过程中,有人从那些家具当中发现一些端倪,想不到,最后还是那幢别墅成了线索。
因心里有事,韩笠没有马上回家。他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站在店外抽烟。
真是,为什么偏偏在他刚找到工作时听说这种烦心事?
韩笠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就此放弃思考和搜寻。
就算真是那个人找他或韩小怜,从离开以后已经过了二十几年,现在才想起要找,能有什么好事?
韩笠的酒醒得差不多,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回家。
回到家门口,韩笠看见已经堆在门边的垃圾袋,才发现原来自己出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没有马上进门,而是叼着香烟,把这满满一袋子的垃圾拿往楼下丢。
一趟往返,韩笠打开家门时,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空气中仍弥漫着啤酒的气味,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从屋子里消失。
“我回来了!”韩笠朝里喊了一声,没人应,换好拖鞋一看,浴室的门关着,裴晏禹想必正在洗澡。
因为聚会变得一片狼藉的屋子在很短的时间里被裴晏禹收拾得干净整洁,连碗都洗好了。
韩笠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找不到还有什么事可以做,不禁笑起来。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