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并没有直接表达,可他字里行间的那种悲伤的气息还是没能瞒得了她。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余画悄悄地出了家里的小院子,站在小时候常走的小桥上,拨通了徐子慎的电话。

自家父亲和叔叔都已经因为过度悲伤而体力不支,作为徐家长孙,徐子慎自然担起了处理后事的重任。

这会儿他刚刚目送殡仪馆把祖母的遗体接走,接电话的声音也是分外的嘶哑:

“喂。”

余画听过他一本正经说病情的声音,欺负她坏笑的声音,甚至,还有他在自己耳边的低吼,却唯独没听过他如此疲惫和嘶哑的声音。

当下她便很是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徐子慎久久没有出声,余画也没有逼问,只静静地隔着手机陪伴着他。

良久,对面的徐子慎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奶奶走了,就在中午。她偏心了一辈子,就连我小叔把我们家搞成现在这样,也是她默许的。我爸委屈了整整三十多年,在她去世之前,却终于得到了所谓的公平,真是讽刺。”

余画虽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却能在他的只言片语里察觉到了他的无力感,当下只放轻了语气,安慰道: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长辈的恩怨已经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消失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让悲剧不再重演不是么?”

或许是她温柔的话语,亦或是她独有的安心感,徐子慎这会儿已经感觉好多了,正要将那句“早些回来”说出口,便听到了对面余妈妈的催促声:

“囡囡,回来包饺子啦!”

余画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尽管他看不到。

徐子慎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轻声道:“好了,我没事了,快回去吧,新年快乐。”

余画轻声嗯了嗯,只觉得在他这样的温柔里,自己的耳朵在渐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