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斯禁不住老泪纵横,他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恰好两个是亲兄弟,便是那顾家的二少、五少,聪明绝顶,文武双全,那是走到哪儿便能夸耀到哪儿的好儿郎。
他一生未曾娶,也没有养育自己的血脉,这两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徒弟,便如同亲儿一般。
二郎、五郎曾发誓,会像对待父亲一般,侍奉他这个师父到老。等到有天大限一到,他们会像是亲儿一般,将灵前的火盆摔个粉粉碎,了却他一生无子的遗憾。
谁知边城一战,二郎五郎惨死在了壅关长道,从那日期,君如斯须发尽白,整个人在一夜之间老去。
他绝口不再提起两个徒弟,但这也是他心底的两道伤,日夜疼痛。
今日,顾惜年突然来到,且是换了男装打扮。
男女有别,哪怕是亲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多少相似。
可君如斯仍是在顾惜年身上看到了二郎、五郎的飒爽英姿,郁结多日的难受,一下子便爆发开来。
“阿年,开酒,陪你王师傅和君师傅喝上一杯,这么好的菜,咱们边吃边聊。”孙道然吩咐。
碧落和老管家早已准备妥当,将坛里的酒,换成了精致的小壶。
几人围着石桌而坐,前三杯,尽皆洒在地上,祭告逝去的英灵。
顾惜年简单的将一路的经历说出,没讲的太细,也未提及身受重伤,她怕三个老人伤心。
可她不说,这三位四国扬名的大儒,又怎会猜不出一路的凶险。
孙道然已是满眼心疼,他有九位徒弟,最骄傲,也最令他疼惜的,便是这位排位最末的阿年,九徒之中,她亦是唯一的女儿家,若非真是惊艳之才,他又怎会破此先例。
一晃数年过去,他的小徒弟,满腹经纶,也能上马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