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家等级森严,能受到这样待遇的人并不多。他的这位病人仅看外表,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三四岁,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五年前被历家大少爷带回来,身份成谜的特别助理了。
“朔白……”
病床上的人在这一声梦呓后,突然发出一声不大却极度痛苦的呻吟。裴朗低头,看着那只死死抓住他衣角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甲似乎都要翻折过来。
“没事了。”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揉了揉男子凌乱的发,裴朗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人,唇边的微笑什么时候出现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那一丝丝来自他手心的温暖,正从现实悄悄地渗入了病床上的人的梦境中。
梦里,朔巡又回到了那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地牢里,只是这一次,他成了旁观着。
朔巡看着地牢里虚弱不堪的那人被几个黑衣人从地上架了起来,那面容英俊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在那人的脖颈上注射了一剂半透明的药剂。
药剂大概只有两三克,那人却变得双目无神,殷红的嘴唇颤抖着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人说了什么?
不,是上一世的自己说了什么?
朔巡怔怔的看着上一世的自己用力抓住了男人的裤脚,在那诡异的药效的驱动下,下半身化作鱼尾,在血污覆盖的地面上不停地蹭着。
那药能控制鲛人的脑神经,更确切地说,能让鲛人发情。
怎么会是这样?
他不是重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