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已经食言了太久。
黑暗中忽然传来抽泣的声音,“西黎渊真的很冷,在水底我都看不见阳光。”
“到处都是黑的,没有风,没有雪花。”
下巴抵在膝盖上,朔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哭了,用手捂住了眼睛,稚嫩的声线止不住的颤抖:“可岸上不一样。”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梦里的场景仿佛是昨天在飞速的上演,朔白松开手,把脸迈进了臂弯和膝盖间,牙齿上下的碰撞着,说了好几次朔巡才听清他的话。
“抱住他的时候,他是暖的。他带我走,到处都是暖的。”
“我不想回水底,我不想再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夺走他?”
“为什么?”
因为痛哭而剧烈起伏颤抖的背脊被温柔的拍了拍,朔巡蹲下身,一点一点把那臂弯中的人儿拉了出来,轻轻地捧住了那张小小的脸。
他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说,上了岸的鲛人其实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水中了,他们只能在陆地上慢慢的等待死亡。
他不能说,那个人带走了你,却是要把你带进一个更冷更黑暗的地方。
那不是什么只要出柜成功就没问题的普通家庭。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家族,不了解他们杀了多少人,才去得了如今滔天的财富。那么惹人怜爱,那么弱小的你有什么办法去和整个沐家对抗?
他不忍心让面前这双干净的手像他一样变脏。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