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巡被身后的保镖拖了起来,两条腿离地,徒劳的蹬着。
“历晟,你杀了他!”
“早该这样不是吗?”历晟没有回头看他,那把被擦干净的沙漠之鹰放在桌上,血沾上了男人昂贵的手工皮鞋上。
“这样对我,对你,对你弟弟都好。”
朔巡被丢进了更衣室里。
狭小的更衣室里放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
朔巡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发现他们沾满了血,到处都是,像黑暗里的篝火,灼烧得他的心脏都在作痛。
是他谋杀了他的同类,是他害死了那些鲛人,也是他一意孤行希望通过裴朗去联系何仞。
他想要把这些加在他弟弟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动地还给所有的凶手,沐倪,或是历晟。
他自负,孤僻,不择手段。
他害死了裴朗,用这个男人为他亲手打造好的刀。
“大少爷,不好了,手术出现了意外,朔白的移植手术可能失败了。”
“他有多大存活的几率?”
“百分之三十。”
这建立在无数死亡之上的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存活的可能。即使活下来。下一次,他的弟弟又要用谁的器官呢?
对了,近亲移植的成功可能性最大,他的检查报告上说,他的各个器官都符合了一致的标准。
……就让他去替他的弟弟赎罪,去争取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吧。
绝望在黑暗中悄无生气的包裹住他的心脏,悲伤渗入了每一个毛孔中,四肢百骸里流淌着的是重生后的血液。
亦是毒药。
“朔白……”
更衣室里,朔巡卷起了衬衫的袖子,拿起了别在腰间的匕首,刀刃很薄,轻巧地切开了白得透明的皮肤和淡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