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哥哥。”许久之后,楚映枝掩下眼眸,嘴中轻声念道:“还有...谢嗣初。”
楚映枝抬起眸,如今也明白了清荷的话外之音。
她轻轻地望向远方,此时处处黑暗,脚下之地,尽为沉默。
她最终再次轻轻念起那个名字。
“谢嗣初...”停顿片刻,楚映枝看向缓缓起身的清荷,清荷轻轻地点点头。
回答了楚映枝刚刚问出的那句:“清荷,我应该那么做吗?”
几乎不用清荷回答,她自己也能给出答案。
她应该。
父皇和哥哥,作为权利的绝对两方,她无法去贸然加入或者打破,更遑论寻求庇护。
故而仅靠她个人,难以打破如今的僵局,她需要一个人。
这个人,独立于两方权势之外,且自身拥有令两方权势忌惮的权势。
这个人,要有能够庇护她的能力,更要有,能够庇护她的身份和意愿。
念及此,楚映枝不由得轻笑了笑,眼中却未有多少欢愉。
还有什么人,会比谢嗣初更为合适呢?
那日她撞破赌约,撕毁赐婚圣旨,他于细雨中,跪在宫墙之下三日三夜,硬生生接下了那张破碎的赐婚圣旨。
她永远不会喜结连理的驸马,朝中新贵,中立派势力承恩王之子,父皇和哥哥都拉拢的对象,这些身份的层层叠加下,还有什么人,会比谢嗣初更合适呢?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趣味,若是一向谋算诸事的谢世子,陡然在一刻发现,日后自己所有谋划的戛然而止,都源于乞巧节那日那一场无足轻重的赌约,都源于跪于城墙之下依旧算计的三日三夜。
他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