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太了解他了, 也太知道,如何予之苦痛。
她自然,也那么做了。
只需要, 一声简单的“谢肆初”。
或者,是什么不重要,说什么不重要,怎么说不重要。
只要,是她说。
只要轻轻地一句,只要她打破他堪堪维持的梦境。
她几乎不用刻意去看, 毕竟她前世早已习惯了在暗处分析他的一切。
欢喜...或是痛苦。
故而待到他眸光支离破碎的一瞬间,她一眼便瞧见了。
毫不意外地, 瞧见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也随之狠狠揪紧。
她甘愿让自己沉溺在苦痛之中,因他而生的苦,她已经尝了两世。
如今,亦不过是一种习惯。
习惯罢了。
楚映枝端正行完礼,抬眸那一刹那,面上所有的失态都烟消云散。
真心或是假意,欢喜或是厌恶,她从未试图欺瞒自己。
她爱谢肆初,这从来毋庸置疑。
但从她听见赌约的那一刻起,从他以她的欢喜打赌那一刻起,从他亵|渎她对他的欢喜那一刻起。
她恨他,亦毋庸置疑。
人犯了错,便该受到惩罚,即便她爱他。
如今,不过是惩罚罢了。
她缓缓起身,接过清荷递过来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手上淡淡的血痕。
迷雾散去,欢喜散去,今日一切,她并不可惜。
至多是懊悔那些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