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唤着自己“枝枝”,平日里撒娇时她便这边唤自己。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地,好像那些伤人的话都恍若甜言蜜语。
说这话全假也不为过,但是她真挚着一双眼,让人看了便觉得她说的半分不假。
清荷知晓公主那些弯弯绕绕的计谋,此时自然半分不信,可谢嗣初恍若理所当然地信了十分。
她不想见他。
他一早便知道的。
其实,不用...她再提醒。
如若今日未出现意外,他不会出现在枝枝面前的。但是此时的解释不免徒劳,枝枝明显也不需要这无用的解释。
他那些在一瞬间突兀升起来的微小渴望,还未喧嚣些时日,就在这淡淡的一句玩笑话中消磨殆尽。
谢嗣初突然觉得自己狼狈得可怕。
不该,不该这样的。
从破庙那日之后,他便再未奢望过与枝枝有关的一切。但是此时,这好像也只是徒劳的辩解。
他出现在此,如此情况,如此姿态。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狼狈让他的一切无所遁形。
他微微弯下头,心中有种别样的茫然,他从来无意在枝枝面前如此狼狈。
即使这狼狈,是枝枝予他的。
但枝枝似乎并未打算放过他,她柔着一张脸,轻笑着望向清荷身后的柳冬。
柳冬此时面色有些发白,身上的衣裙沾了半面血。一旁虚虚倒着三四个黑衣人,看着已经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