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猛地被加深,血肉与尖锐的指甲狠狠相拥,恍若一场针锋相对的欢喜。
皇帝声音哑的像枯木,透着苍老和颓败。
“映枝,别说了...”
就在她嗤笑一声,以为父皇禁受不住她话语的威力之时——
“映枝,父皇知道,你是为了救人...”
她有片刻愣住,指甲从血肉中拔出,出口欲否认——
“映枝,心慈手软,是大忌。”
她有些愣,父皇的反应,为何...是如此?
这片刻的呆愣似乎给了皇帝机会。
房间内的香逐渐散去,皇帝的手指慢慢能够动弹。他尽力想要抬起双臂,去摸一摸枝枝的头,却在他费力举起之际——
楚映枝下意识后退,冷冷看着他。
刚刚的呆愣也没了踪迹,嗤笑一声:“我楚映枝,连父皇都敢囚,心慈手软?”
她拾起瓷片,冷着脸,手狠狠地攥紧。
皇帝的手无力垂下,那柄钝刀,又缓缓在他心上,一下又一下地割。
割得很慢,很久都不致死。
就是,太慢了。
还不如...死。
他不畏疼,但在枝枝下意识躲开他的那一刻,他却有些受不住了。
十年,十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什么东西,伪装了十年,还不透着一点真呢?
这世间有这般东西吗?
在这一刻,皇帝终于意识到。
没有,没有的。
这世间的人,惯会骗人。
这十年,他骗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