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霄峰向来偏僻幽静,若非实在有事,平日里并不会有人路过此地,江绪想,这高航的确是急了,师兄提前回了宗门,他日后便无法——
“你在说什么玩笑话,”高航的表情随着这句话愈发扭曲,厉声打断了他,“我高航问心无愧,有什么好在意的!倒是你,江绪,你做了什么,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么!”
江绪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可高航却觉得那双浅淡的瞳孔中尽是讽刺,他尖锐地笑了声,也不等江绪再说些什么,便自顾自地往下说去:“你说,琼霄峰这么高——噢,对了,你的剑还没找到吧?”
他说着,又往前压了点,江绪皱了皱眉,终于往后退去,语气冷冷:“此处离琼霄峰不过数十息的距离,高航,你当真已经不把师尊放在眼里了?”
“师兄又能知道什么?”高航浑不在意地咧了咧嘴角,“左不过是这天气湿冷,连带着桥也不太好走,江师弟你又不会御剑……”
他刻意顿了顿,才笑着一字一句道:“不慎失足跌落,与我有何关系。”
周身骤然一冷,春雨似是顺着衣衫渗进肤内,江绪又往后退了两步,却见高航猛然跺脚,铁锁桥摇摇晃晃,丁零当啷地震得江绪脚底发麻,他终于不再犹豫,旋然转身朝着来路奔去。
这么大的动静,他忍不住想,严绥是聋了么!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始终稳定地坠在身后,桥头那颗梨树渐渐自薄雾中显现出轮廓,纷纷扬扬落了满地盈白,江绪深深吸了口气,在愈发剧烈的摇晃中捕捉到了点细微到无法分辨的吱呀声,神情骤然一变。
早些时候便有天寒地冻时铁锁桥被积雪压至崩裂的事发生,所幸那回桥上无人,江绪明显地喘了口气,提气轻身,更加拼命地往前奔去。
管得高航要做什么!总归最危险的是我!
“江绪,拔剑啊,”身后传来高航不依不饶的声调,“遇事只会缩在大师兄身后,你还真是个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