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她眼里显出点微弱的神采,“阿冶的那位少侠朋友。”
身边又靠近一人,面容俊朗温和,不容拒绝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雨天路滑,夫人怎能自己来做这种事,不若我帮你挂上去。”
妇人犹豫地观望着池渊轻而易举地将灯笼挂到了檐上,才往江绪身边凑了点,低声问道:“这位是?”
“康夫人毋须紧张,”江绪替她挡着雨,同样放低了语调,“这位是无情宗的大师兄栖幽君,路过此地,帮了我些忙。”
“原来也是那山上的仙长,”康夫人含着泪对池渊点了点头,“今日家中不便,不能请各位进屋喝杯热茶,还请见谅。”
池渊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江绪飞快地瞪了自己一眼,又重新低了头,神色低落地问道:“康兄他熬了几个月……还是去了么?”
还未听完这句话,康夫人眼中的泪便簌簌落了下来,她以袖掩面,哽咽着骂道:“痴儿,痴儿啊!”
“夫人节哀,”池渊背着手,神色哀戚,“我虽不知前情,但也想尽力宽慰夫人一二,可否告知在下,令郎是遭受了何事?”
冠冕堂皇的,江绪暗暗腹诽着,拍了拍康夫人冰凉的手背,也低声劝道:“康兄病得蹊跷,栖幽君见多识广,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
但康夫人只是流着泪摇头,好一会才能咽下喉间苦涩,勉强说道:“少侠也知云袅那事,我那痴儿刚好撞到歹人持剑伤人的场面,眼睁睁见着云袅咽了气,浑浑噩噩回到家便一病不起,如今……也有小半载了。”
江绪听着,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地上那皱成一滩的红灯笼上,本就已经颜色稀薄,如今被雨水一冲,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来。
耳边传来池渊带了些微疑惑的语气:“一直都病着没好过?夫人可有找过大夫来瞧瞧?”
“自是有找过的,”康夫人眼眶通红,有些恍惚地说着,“可换了好几个大夫,吃了好多种药房,他却从未睁开过眼,若非还有呼吸,就,就像是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