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总是要习惯的,”严绥的眼神始终不偏不倚地落在他面上,声音听着愈发和缓,“至于道心,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参透的,我先送你回去。”
江绪终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微微落后于严绥半步往外走去,身后山林涛涛,他勉强平了心绪,刚欲再说些什么,心头突然一动,倏然顿住脚步,往身后的招摇山看去。
“怎么了?”身旁传来严绥的询问。
“没什么,”江绪回过头,很轻地皱了皱眉,“只是觉着今日的风有些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方才有道隐晦的窥探目光自墙外而来,冰凉地落在自己身上。
可严绥跟断山河都没有察觉到,江绪晃了晃脑袋,飞快地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定然是错觉。
他缓了缓,重新问道:“那师兄有寻到自己的道心么?”
问完便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建木都生长了三百余年,况且年底就是祭天大典,严绥怎么也该摸到了门路,指不定已经小成。
果不其然,严绥目不斜视地答他:“自然是寻到了的。”
语气平静,好似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稀罕事。
江绪噢了声,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那师兄寻了多少年?”
虽然比不上严绥的天赋,他悄悄在袖中掰起指头寻思着,但多于严绥三倍的时间总归是差不多的。
他这么想着,侧过头是恰好撞上严绥情绪莫测的视线,幽深的,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