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雀跃的心情瞬息跌至谷底,江绪飞快将玉牌往袖袋中一丢,轻轻叹了口气。
想来招摇山中的意外之事,于严绥来说亦是不小的冲击,只不过于自己来说是从天上掉了块老大的馅饼,于严绥来说却是能砸死人的铁球。
是惊吓才对。
他这段时日始终刻意不去想那日之事,严绥平日里的模样总是端方自持的,可谁能想到昏了头时也会说些浑话,还会逼着人做出些颇有难度的事,若不是修者从小锻炼体魄,怕是会折了腰……
江绪只是不自觉地想到个开头就热着脸晃脑袋,渐而又起了点消不去的愧疚之意,严绥一心求道,这番迫不得已做了违背本心之事,如今为了避嫌,必然已经走得远远的,哪里还会联系自己?
至于严绥为何会昏头?
哪里还需想,定是他自己太孟浪,又是那种光景,哪能怪严绥,更何况,严绥一开始也没打算要彻底做那事。
幼时便听旁人说过,男人是最容易被人勾昏脑袋的……
他将自己往床上一摔,又轻轻叹了口气。
“无怪乎说一步错,步步错。”
在江绪看来,那事终究还是错在自己,再往深的也不愿想,生怕越纠结越心酸,只盼着过个几百年,严绥能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若真有那一日,他想,这还算是我赚了!
江绪如此宽慰了自己一番,才将这些乱七八糟想不通的事统统抛至一边,攥着手指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既应了顾沉的这笔生意,自然得尽职尽责地去做,沈长风一看便是个坐不住的,不如早些下去盯着。
果不其然,桌上的早饭已经撤了,顾沉正坐在案边为一位老妪瞧病,沈长风则穿了件深青交领长衫,抓着折扇慢悠悠往外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