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从桌后走出,郑重地对他行了一礼:“劳烦了。”
江绪被他此举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稍显无措地摆摆手:“不,不必,这本就是我们的交易。”
顾沉却执意地行完这个礼:“长风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始终有些愧疚。”
江绪讷讷地说了句“哪里的事”,气氛便沉寂了下去,他看了眼顾沉,又看了眼旁边的椅子,有些坐立难安。
最后还是纠结地下了决定,对顾沉腼腆一笑,道:“我先上去了,若有什么事,唤我便可。”
但他一转身便垮了脸,待在楼下不知该和顾沉说什么,可上了楼……
也不知该跟严绥说什么。
说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定会报答师兄的救命之恩?
江绪被自己这念头逗得露出点笑意,又飞快地抿了抿唇,重新愁云惨淡起来,二楼的窗边煮着药,他克制地往里望了眼,瞧见沈长风背对着自己,微微抬着头,似乎是在看挂在墙上的那把琴。
他飞快地收回视线,嘴里默念了两句非礼勿视,咚咚咚地爬完了最后几级台阶,停在了最后一级上,又有些犹豫。
严绥应当还在生气,他思忖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可好像也没有让严绥不生气的法子……
正想着,耳边传来声低柔熟悉的唤:“绪绪。”
他本能地抬头,撞进严绥温温的笑中,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