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一套奶白色半高领的珊瑚绒家居服,一只手套进了袖子里,另一只白白的胳膊光着,扯着衣服使劲扒拉,头在袖口里拼命挣扎。
梁怀钰又无奈又想笑,陆宵这样不是第一次了。
大概每个人都有一些非常固执的小习惯,比如陆宵一定坚持,穿衣服的顺序必须是右手、头、左手,拒绝先进脑袋,也拒绝先穿两只袖子。
这个固执的习惯导致他一旦慌乱,就非常容易卡头,如果自己慢慢穿可能还好,只要梁怀钰逗他一下,卡头几率高达百分之80。
但如果梁怀钰帮他穿的话,“右手头左手”的规律可以勉强放一放,陆宵基本愿意任他摆弄。
梁怀钰走过去,笑着帮他把领口摆正,轻轻一拉,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就冒了出来。
头发乌黑细软,衣服也软乎乎毛茸茸,像戳破了一颗黑芝麻汤圆,馅儿咕噜咕噜往外流。
陆宵的一颗脑袋在小小的袖口逗留太久,磨了满头的静电,像朵黑色蒲公英一样炸开。
他在衣袖里闷晕了,被解救出来时还懵懵的,坐在床边晃晃悠悠摇了摇,又被人抱进怀里。
梁怀钰揉着陆宵炸开的头毛,总感觉在揉什么小动物,他发量本来就多,一旦炸毛会显得脸异常小,梁怀钰居高临下看他,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颏。
他又把陆宵的额发全部掀起来,才终于看到一整张白生生的小脸。
“还懵着呢宝贝儿?”梁怀钰弯腰在他脸蛋偷香。
陆宵眨眨眼,眼神总算清明了些,他抱住梁怀钰的腰,突然感到恐惧:“怎么办啊……我感觉好像要丧失自理能力了,我怎么连衣服都穿不好……”
“呃……宝宝啊,”梁怀钰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不是自理能力的问题,或许换个穿衣服方式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