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怀里遮得很好的东西递给我。我借着檐上那盏小夜灯看清,是在冬天时借给他的那本《情书》。
魏丞禹低声说:“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还给你,今天带过来了……”
我闻着闷湿的水汽,一下子呼吸不过来。那时候把这本书借出去,就从没想过还要拿回来。甚至暗自窃喜,觉得四舍五入是给魏丞禹送了份情书。
我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不用,我送给你了,你收下吧。”拜托,请你收下吧。
魏丞禹摇头,说:“我已经看完了,你的就是你的……”
“我说,不要还给我,送给你了!”我捏着伞柄往后退了一步,靠到墙,退无可退。
他却恍若未闻,一手抢过伞,试着把书往我怀里塞,比我想象地还要执拗。
我们无声地对峙。最后虽然我万般不情愿,还是让他得逞。
这一本《情书》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我手里。
我攥紧了书,装得平静问:“还有事吗?”
魏丞禹顿了顿,说:“今天晚上吃饭,他们在玩游戏,我抽到的大冒险是向通讯录第一个人打电话表白……”
“嗯!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的话,强弯起嘴角做掩饰,语气竟因此变得如此轻快。
“嗯……”魏丞禹磕绊了一下,“我还没说完……”
我抱着书,眼眶还是孵出眼泪来,同雨水在这个潮湿的夜晚一道蒸发。压抑一整晚的情绪终于因为没有宣泄的刀口,兀自膨胀,野蛮生长,然后“嘭”一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