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司老尚书心怀天下终日挂心朝政与百姓,难免在其他方面有所疏忽。但我得提醒你,陛下不是令堂,过去陛下再如何忍让你,那都是过去,如今陛下已与你拜了天地成亲,你身为陛下的夫君就应当有为人夫君的自觉,夫人跟你分房睡那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在等你去哄。退一万步讲,陛下堂堂天子,你就是不知道要给夫人面子,也该知道天威不可犯,你得让陛下面子上过得去。”傅行云便是议政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般语重心长,他也真是没有想到,司渊渟竟会在这种地方掉链子。
“我去坤宁宫找他,若是他还是不愿见我又该如何?”司渊渟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瞧见远处有太监正朝他们二人走来,傅行云怕被听见,于是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地对司渊渟说道:“我不管你是下跪认错还是切腹认罪,你今天得把陛下安抚好接回你俩的寝宫去!你们二人失和,遭罪的是我们这些朝臣,后宫和睦方保朝廷安稳,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哪怕不能公开,你也是陛下的后宫之一!”
楚岳峙下了早朝后一路怒火冲天地就往坤宁宫去了,十天前他连批奏折都搬去了坤宁宫,偏生那司渊渟除了每日把王忠召去问话之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心头那火当真是越烧越旺,就快要把胸口都烧出洞来了!
不是说那见鬼的蛊药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吗,敢情司渊渟就是这样明知道他天天在坤宁宫火冒三丈,还故意晾着他不理!
简直岂有此理!
楚岳峙走路带风,一路将王忠等宫人都甩在了后面,因步子迈得极大使得衣袍的下摆都扬了起来。他下朝后还没换下帝王朝服,那明黄色的绣龙长袍在任何时候都是格外的抢眼,教人既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又不敢大不敬地直直盯着看。
司竹溪正抱着楚慎独在花园里散步,远远就看到楚岳峙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顿时觉得脑瓜子又开始痛了起来。
都半个月了,表哥怎么还不见踪影,这是打算让楚岳峙在她这坤宁宫一直这么住下去吗?
见到司竹溪抱着楚慎独在花园里,楚岳峙顿了一下脚步,又下意识缓和自己脸上明显带着怒气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将那心头火勉强压下去,然后才走过去对司竹溪说道:“这快到十二月中旬了,天气如此寒冷,你这时候在风口站着,小心和皇长子一道着凉。”
“倒也没有这么娇弱,拾喜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养好了。天天在殿里待着也闷,便带小慎独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司竹溪轻笑着,低头看到怀里的儿子已经转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楚岳峙,干脆便把儿子交给楚岳峙抱了,说道:“抱着小慎独出来走了这好一会,手臂也确实有些酸了,还是楚表哥来抱这小胖子吧。”
楚慎独每日都是吃了就睡,睡醒了便继续吃,吃饱了玩闹一会就又睡下,如此无忧无虑倒是长得十分快,一副白白嫩嫩胖乎乎的福气相,如今司竹溪抱着他走得久了还真就有些累了。
接过楚慎独抱在怀中,楚岳峙瞅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说道:“瞧瞧朕这皇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倒真叫朕有些羡慕。”
楚慎独许是知道楚岳峙在说他,一双肉手扒拉着抓住楚岳峙的衣襟,然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垂眼用手指戳一下楚慎独又嫩又软的脸颊,盯着那双神似司渊渟的丹凤眼,楚岳峙语带微恼地说道:“见天就知道傻乐,跟你那没心肝的舅舅一个样!”
司竹溪颇觉无奈地看着楚岳峙,想了想,朝在后头守着服侍自己的太监招了招手,把人招过来后低声交待道:“去把司大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