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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爽没说话,一双手放在大腿上,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这样反复几次,他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

“泽文,我有话要说。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留我睡在这里。”

“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说。”

周泽文见他这样郑重其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周泽文得有一个心理准备,他心里有些慌张,怕赵容爽说出他不愿意听到的话来。这感觉就好像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却不愿意去医院检查,因为他怕检查的结果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推着赵容爽进了浴室,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沿上,他瞥见枕头边上的那面黑色的镜子,早在心中悲剧地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他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狠心绝情——他曾狠心地葬送了徐飞的纯真,又怎么配谈感情?

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在为一个女孩的离世感到痛苦。他是真的在为那个女孩哀悼吗?还是在为自己悲伤?

周泽文拿着镜子的手在颤抖,眼泪簌簌往下掉。他好久没有哭过了,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偷着哭。

“泽文……”

赵容爽从浴室出来,就见周泽文蹲在床边,双肩细微地颤抖,分明是在偷偷地哭。

“泽文,你怎么了泽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吧,你不要一个人哭。”

赵容爽把他抱上床,他看见周泽文手上紧紧握住的黑色镜子——他一眼就认出了这面镜子,但他还是不知道周泽文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流了鼻血吗?

还是,和这面镜子有关?

“泽文……你和我说说话好吗?你这样我很难受,我心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