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远浑身瘫软,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是格外艰难,只能顺着他喂的动作喝了口热水。
“再喝一口?”易州怂恿道,满心想的是热水暖胃,也许能缓解一点。
宗远又慢吞吞喝了一口,只是这次还未咽下去,他眉头猛地一紧,从单人沙发上摔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开始呕吐。
易州还端着水杯,看着眼前的画面,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些他强制他吃下去的,喝下去的,以为为他好的,最后都以现实的形式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他忙放下水杯,蹲到他身边不停帮他轻轻拍打后背。
宗远吐得胃里的酸水都像被抽干,才停了下来,泪水糊满整脸,干瘦的手臂伸向茶几,摸索着什么。
易州把湿巾拽了过来,递到他手边,看不明白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固执地坚持着所谓的形象。
“要漱口吗?”这回,易州不敢再要求他什么。
“要。”宗远擦拭完脸上不堪,低声道。
易州把水递给他,看他从容优雅地漱口,明明不太雅观的动作,却被他端起了个范儿,如同家常便饭。
水杯空了下来,易州去重新给他倒了杯水,宗远坐在地上,掰开药放进嘴里,似是感觉不到苦涩,易州将水杯塞进他的手里,偏过头不忍看他这么淡定的模样。
“胃病多久了?”易州问。
宗远喝了口水将药丸吞下,刚刚吐过以后,胃已经好受不少,地上铺着软和的毛毯,不用担心着凉,这么靠坐着还算舒服。
“不记得了。”宗远说。
他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胃病发作是什么时候了,这种病需要漫长的时间调理,他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每次突发性胃溃疡住进急诊室以后,他才会在那段时间稍微对生活作息妥协一点。
如果不是想唱歌,或许他对自己这具身体早就没有了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