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必多礼,又不是在京都。去年和前年你都不曾来,今年倒是好兴致。”齐王嘿嘿笑道,“可是有什么看中的娘子要来捧个场?”
“殿下说笑,唐某公务缠身,正好和友人路过此地,凑个热闹。”唐无衣道。
“是这位小公子吧。”齐王看着闻韬夸道,“一等一的俊俏,比昆仑紫虚子收的门生都俊俏。”
闻韬作揖道:“在下闻韬,也是师从昆仑。乃清虚子门下生。”
“哦哟,怪不得怪不得。昆仑收的弟子都是一等一的资质。唐岳,你这朋友交得好。”齐王大笑道。
这边崔岱也开始跟着吹吹彩虹屁,几人顺顺当当落座。闻韬一个刚从昆仑下来不久的道士在此繁华富贵之所倒也不十分违和。
乐舞告一段落,忽然上来一个千娇百媚的侍女道:“娘子已准备好了。”
齐王大手一挥:“快请上来。”
待这侍女下去,齐王向唐无衣和闻韬介绍道:“这可是益州南坊送来的花魁娘子,我早听得她一舞动天下,一直无缘得见。”
崔岱揶揄道:“殿下这就找来了,也不怕芙蓉娘子生气,她还一直心心念念以为殿下这次来是专门捧她的呢。”
齐王摆摆手道:“花魁制举,就是要阅尽四坊的花魁,并要评出个一二三四。芙蓉在京都出尽风头了,本王也没少捧她。”说罢,丝竹管弦声又起,较之之前的雍容华贵,此刻的音乐更为灵动舒缓,仿若溪边潺潺流水。
忽而,一阵银铃声响,时急时缓,一个娘子袅袅走出来,赤足踏拍,两只足上各系着一串银铃。她身着艾绿色薄纱衫,身材娇小,尤其腰肢细软,盈盈不足一握。她以手袖遮面,媚态天成,时而极慢,却不能穷其态,只觉一举一动都让人目眩神迷,时而又极快,如回莲破浪,凌风飞雪,仿佛一阵风便可羽化登仙。这只是支时下最流行的六幺舞,却被她改编得灵动非常又极尽巧思。
在场的几人已看得呆了,齐王已经面露痴迷,崔岱也张着嘴巴,就连唐无衣也面露惊讶,思忖这云裳坊中果然是人才济济。闻韬虽从未看过乐舞,但他从小天资颇高,又一直以道家淡薄之心修炼,尚且觉得这一舞实是超越了声色五感,已臻化境。
一曲终了,那娘子盈盈下拜,微微抬首,见她肤白如雪,柳叶细眉,眼中含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齐王大喜道:“南国有佳人,轻盈六幺舞。果然南地的美人风情不同,南坊好几年没有出娘子这样的软舞大家了。”
那娘子再拜。齐王忙不迭地问其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