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娘子一般几时安置?”
“亥时。娘子喜静,过了亥时我们都不去惊扰她。谁知今早我去给她梳妆,她已经……”竹叶说到此处,大概是想到翠筠娘子死时的惨状,又落下泪来。
唐无衣让竹叶也回去了。趁着空挡,问屏风后的闻韬道:“如何?”
“二人昨日虽不是一直在一处,但证词对的上。应该没有问题。”闻韬的声音清澈平静。
“我也这么想。这么说翠筠娘子回来以后就是一个人主动留在秋阁她自己的房间的。”唐无衣道。
“情形一,她就是喜静之人,又对侍女们颇为照顾。情形二,她和人有约,支走了侍女。”闻韬道。
“韬韬,我就说你脑袋金贵,不能随便敲。”唐无衣道。闻韬那边瞬间没了声响。唐无衣哈哈一笑,让人把丹凤白的侍女阿清叫来。
阿清他们上午已经见过了,那时她发髻散乱,此刻已经梳好,但额前还是垂着发髻。只见她面色蜡黄,眼睛下垂,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阿清,你来说说,昨日你都在哪儿?”唐无衣道。
阿清咳了咳,声音低沉道:“我家娘子从益州只带了我来,我们住在冬阁。昨日酉时过了两刻,她们叫人请娘子去准备着,我就和娘子一起到了湖边停花船的地方。后来东坊的娘子弹完琵琶,我家娘子就上了船。我在岸边等着。后来着了火,我四处求人,还是没能救回娘子,在那儿守了大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才回去休息……结果今早就听说娘子找到了,我赶紧去看,娘子,娘子也太惨了……”阿清声音越来越低,似是悲伤不能自持。
唐无衣记录下,觉得目前并没有什么漏洞,对她道:“你暂且回去,你们娘子的东西一样都不要动。”
阿清唯唯诺诺地走了。
唐无衣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目前的突破口还是在东坊娘子那里。按照你的情形二,昨日翠筠娘子表演结束后约了人,而且,很有可能此人就是杀害她的凶手。”
闻韬挪开屏风道:“确实如此。就算西坊娘子没有出意外,这些侍女离开秋阁看歌舞戏的这一段时间也足够凶手行凶了。”
“没错。昨日的流程,本来是四坊的花魁娘子轮流献技,然后由在场宾客掷花枚举名次,第二日再开宴庆贺。昨日楚坊主和姜副坊主必然忙得难以抽身,而能够在西坊娘子献技之时与东坊娘子有约,看来此人身份应该不低。”唐无衣道。
闻韬道:“不如先问一问南北二坊的娘子,至少从时间和身份上,她们均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