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声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击心脏,又准又狠。
“我帮你燃一点药香,这个是安神和解除疲劳的,你试试看。”喻苗从包里掏出一只香炉,点燃之后摆在了毕声的床头柜上,仔细想想再没什么疏漏了,便如同前两次一样识相的告辞。
毕声倚在窗口,见他动作矫捷的从围墙翻了过去,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悸动。
为什么为他破例?为什么因他动气?起心动念,哪里会是无缘无故的呢?某些东西早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刻,稳稳的生根发芽了。
毕声苦笑,枉他自命清高,到头来,还不是躲不过俗世纷扰?想通以后,他没有豁然开朗的轻松,反而更加的五心烦乱。原因说起来略显荒谬,他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未察觉时尚可强迫自己淡然处之,一旦思绪明朗了,以后该如何面对,如何推进,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他没有太多经验,更重要的是也不太有信心。
旁人看来他像是在和徐晓璐的那段感情里受了重创,但其实他很清楚,相较于分手的痛苦,挫败感给他带来的不适更甚。
自负的毕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徐晓璐会离开他。那时他们是工作上的最佳搭档,徐晓璐性格乖巧,从不给他添麻烦,两人在一起时也都以事业为重,所以他一直认为,徐晓璐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直到意外发生。当她哭着控诉他的冷淡、他的漠然和自私时,毕声居然没有因为她的背叛愤怒,反而只是觉得失了舞伴会有些遗憾。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他其实是希望徐晓璐能和贺宁白头到老的。他心里当然不可能一点不舍也没有,毕竟朝夕相处那么久,即便不是恋人,徐晓璐也和他的亲人差不了许多。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把一件事情搞砸,在移情的作用下,这使得他对感情产生了浓浓的排斥感,自认为这样复杂的东西,可能并不适合天生冷淡的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又?毕声重重的叹了口气,很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起来那些并不算丰富的经验里,一路表白、相处自己丝毫没费过半点心,就连提出一起住都是徐晓璐主动的,而且两人虽然以情侣的身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却都只是单纯的舍友而已。仔细想来,当时毕声最满意的竟然是两人住一起练舞会比较方便
那时他觉得是出于尊重,想到自己刚才尴尬的反应,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先沦陷的是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做才好呢?毕声摩挲着床头的香炉,苦笑着想:果真因果循环,徐晓璐当年或许也有和自己同样的烦恼,如今倒是分毫不拉的让自己体会到了。
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才合适,毕声习惯性的不漏声色,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