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沉默了。他一下子不知道槽点是天使竟然需要租房住还是连房子都要靠租的家伙竟然会买一个奴隶。
再说,这屋子也太破了。泽维尔的家就是一个小阁楼,层高很低,卧室甚至是三角形的,就像本来好好的、四四方方的房间被人沿对角切走了一半;窗户开在顶上,倾斜的角度似乎还和天花板不太一样。
“其实睡桥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以撒沉默片刻,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泽维尔。
“你什么意思?”
“桥洞下面不会漏水啊,你家漏不漏水?”
“……”
“看来会的。”
“我本来并不指望你能明白,”泽维尔说,“但是你最好知道,要不了多久,以这里为圆心的这一整片地方都会姓泽维尔。”
“不是我想怀疑你,老兄。但是住在漏水三明治里的时候还是别说这种大话吧,”以撒满脸写着质疑,“再说,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娶了个很有钱的寡妇?”
“……我看你还是闭嘴吧。”
泽维尔近乎粗鲁地命令以撒脱了衣服坐下——不许坐在床上,下来!——然后搬来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木椅子:不会塌的,再说就算摔一下屁股也不会怎样。
总之,以撒按他的要求坐下了,然后又脱了上衣,只留下看上去像裙子一样的破裤子。他的皮肤是斑驳的,不均匀的日晒使它们每一块都有差异,五花八门的新伤叠在旧伤上,半凝固的血痂下翻涌着炎症,急待愈合。
泽维尔的房间只有一张椅子,以撒坐着,泽维尔就半跪在他面前,他抬头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以撒健壮的可以称得上丰腴的身体,身上的新鲜伤口泛着潮湿的腥气。
“你在看我的胸部吗?”以撒用尾巴尖挠了挠腰侧发痒的薄痂,没挠两下就被泽维尔轻轻捏住,紧接着,细长的尾巴顺势缠绕在他手上。恶魔的眼睛里有戏谑的笑意,而他面前的天使脸红了。
泽维尔把栓住以撒的链子解开,简单地用一个咒语把他的伤口及周围清洁了一下,后者本来以为会痛,结果没有,于是露出了非常惊奇的表情。
“你魔法不太行吧。”泽维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