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请教姑娘名讳。”曹妈妈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皎皎面上笑容一顿,脑中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既然入了花想楼,就不能再用我何家的姓了,记住了?”
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九年前那个让她至今仍会梦魇的日子。
那天极其闷热,家里静得出奇,阿爹和祖母在屋外说话,哥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阿娘哭肿了一双眼睛却半声不敢吭,一言不发地替她换上新衣裳。
皎皎还记得那是件鹅黄色缀着小白花的裙子,她还没高兴多久,就被阿爹带去了花想楼。
当晚,阿爹抱着一袋银子笑呵呵地朝着罗三娘磕了几个响头离开,而她却被永远扔在了花想楼。
后来,听说哥哥的病治好了;
听说家里用剩下的银子开了间胭脂铺子,生意很红火;
又听说那间铺子与花想楼仅有一街之隔;
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她深陷泥潭自知会被人看不起,可皎皎想不明白,明明是阿爹亲手推她入泥沼,他又有何理由嫌弃她?
“姑娘?”却儿觉察她神色有些不对,轻轻唤了她一声。
皎皎回过神来,迎上曹妈妈探究的目光收了心底的酸涩。她看了看却儿摆在妆台上白色的茉莉,轻声道:“只唤我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