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客厅打成了一团,顾不上谁对谁错,甚至也不管打的是谁了,他们心中都有气。打到最后精疲力尽地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花瓶渣滓上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迹了。
周景棠回国的第一个夜晚是在津城的医院里度过的,隔壁躺着林远和宁哲,两个都伤得不比他轻。夜晚静下来之后,周景棠在宁哲的鬼哭狼嚎里无法入睡。
天亮之后,宁哲靠在护工身上,推着输液架出现在他的病房门口,一脸的鼻青脸肿,问他:“牛还是你周少牛,一走四年杳无音信,一回来就送兄弟们医院三日游。”
周景棠一夜未眠,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抬眼皮看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别过脸闭目养神。
宁哲啐了他一口,又拖着残体走了。
三天后出院的时候,林远扒着他的车门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兄弟了?”
周景棠看着他,他对林远和宁哲是真的恨,可是他说不出不要,因为这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兄弟,他打人他们便递砖头,他飙车他们敢把命交给他。但是他无法原谅他们就这么冷眼旁观沈栖被人欺负。
周景棠上了车。
宁哲追了几步,在他的车后面大声地喊:“周景棠,你气一天一个月,或者一年都好。”
“别真不要兄弟了。”
周景棠不知道,宁哲和林远这些年来同样心中有愧,沈栖退学后他们去找过,他们想过道歉的。他们不该冷眼旁观,无关于沈栖是不是周景棠喜欢的人,而是沈栖曾经用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他们,说真好,你们是我的朋友。
他们想过弥补,可是时至今天,他们早已经无力回天了。
☆、第四十章
2006年年底的时候,周景棠开始创业,用在澳洲积攒的积蓄成立了恒一集团,一开始做承包建筑工程,稳定了些便开始接手老楼盘做房产开发。他没有靠过周延武,中途周老爷子出手帮过了他几次,但是他从来没有去求过周延武。
周景棠在国外的那四年,周家把他的消息瞒得很严,几乎除了家里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因为什么事情去的。可是后来周景棠回国了,发展了两年多公司有了起色,渐渐回到了津城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子里。他毫不避讳,有人问起,便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当年是喜欢男人被强送出国。
那一整年,津城整个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热度长年高居不下,人人尽知。传到周延武耳朵里的时候,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大病一场之后,身体也不如从前了,后来渐渐从高位上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