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突然觉得这一幕很像多年前他目送周景棠离开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站了很久,直到车已经消失了仍然不愿意走开。
没有什么比一句好久不见更让人心酸了,明明是曾经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如今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寒暄,多问一句都怕唐突冒昧。
“栖栖,周景棠……就是你高中那会儿喜欢的那个男生吗?”徐东程问。
沈栖说:“是。”
“他知道吗?”徐东程又问。
沈栖摇了摇头,声音很低:“他不知道。”
徐东程想了想,犹豫着开口:“可我看他,也不像是对你没有感情。”
“他不会再喜欢我了,”沈栖几乎是掐着手心说出这句话,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说,“他应该和一个很优秀很温柔的人在一起,至少,不该是我这样的。”
徐东程心疼极了,他的孩子曾经也是最最优秀温柔的人,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得太晚了。
“栖栖,你是最好的,”徐东程说。
沈栖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丑陋扭曲的伤疤,轻轻抚摸的时候,指腹都觉得恐怖。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反问:“最好的吗?一个跳楼跳河自残的疯子,还是一个吃药瘦到皮包骨头发大把大把掉的神经病,又或者,是个不能生育的跛脚?”
“徐叔,这样的我,真的是最好的吗?”
徐东程痛苦不已:“不,不是这样的栖栖,你不是……”
“我就是啊,徐叔。”
“我都厌恶这样的自己,我一看到自己,我都觉得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