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棠弯腰俯身,一杆进洞,动作如行云流水,在周围人的掌声和欢呼声里起身,转身回头,撑着台球桌,一眼便看见了沈栖。
他笑着冲他挥挥手,十分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周景棠笑着对围观的人们说:“不打了不打了,我得和我的老同学聊聊天。”
他抬眼看他,坦坦荡荡,声音响亮:“沈木西,给我下来。”
沈栖怔了很久,他看着周景棠的笑容,心跳都停了一拍,直到周景棠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他才回过神,听到自己心鼓如雷的心跳声。
他的心仿佛在说,你看,他招了招手,你还是想要走近他。
他转身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小腿突然隐隐作痛。他的腿伤预后不良,这些年里一直到阴雨天,常常抽痛。这种痛意并不明显,也并不是难以忍受,却提醒着他,他和周景棠之间隔了九年,这九年的距离,他走不过去了。
沈栖走到了周景棠面前。
周景棠脸上带着笑说:“一杆进洞者免单是不是你店里的规矩?”
沈栖点了点头。
“那我刚刚可是做到了,”周景棠说,“所以我这一餐是我凭实力免单的,你还欠我一顿饭哦。”
“……”沈栖无言以对。
“我明天再吃回来,”周景棠说。
沈栖无奈,看着他觉得自己语言组织能力都减弱了。
周景棠不再逗留,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沈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在周景棠的面前一直都是紧张又惶恐的。他想着明天再请周景棠吃一顿饭,他们以后就两清了,不要再有交集了。
第二天周景棠果然掐着饭点来了,点了几道柳城特色菜,等菜的空档还和临桌的聊上了,讲他当初在柳城上学,如何跟这家餐厅老板成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