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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有江父在,江玉初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将自己拒之门外,多少会留几分情面。

可等了半晌,也没人回应。

出去了?

他又敲了敲,这回门开了,却是身后的门。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走出来,穿着睡衣,一口浓重的方言,嗓门还挺大。

“你找谁啊?这屋子早就没人住啦,房主都过世快一年咧。”

顾长泽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女人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还挺好看,不自觉咧嘴一乐,话多了些。

“前几天来了个娃子说自己是房主儿子嗦,那娃子长得可好看咯,比你还好看,对对对头发还有些长,也咣咣咣敲这个门。一听我说完整个人都懵掉了,小脸煞白煞白的,可吓人咯。”

顾长泽勉强保持了面上的镇静,他忙开口问:“他人呢?”

女人往上托了托孩子,“他夜个还回来咧,白天估计搁坟——陵园里哩,他那天自己说要去看爸爸,哦哪个陵园是吧,我晓得我晓得,不远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咯,小县城地方小得很就那么一个坟地儿——哎我还没说完哩!他脑子好像有问题!”

顾长泽后半句话没听见,人已经心急如焚地下了楼。

车子一声轰鸣,直奔目的地而去。

顾长泽当年通过警综平台查到江玉初的老家,可等找过去的时候才知道江父已经搬走了,江玉初跟家里闹翻后只在母亲的葬礼上出现过一次。

闹翻的原因左邻右舍说什么的都有,最让他心里一绞的是一个人说的:好像是因为喜欢男孩子,哎呦喂可不得了了,夫妻俩都是一本正经的老师,哪里忍受得了这个咯,大过年的差点把孩子腿打断了,跟我们说他没有那种儿子。

江玉初和家里闹翻的事他从来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