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率先开口:“这不是……”
沈容倾认出了他的脸:“四叔?”
沈承原抖了抖衣袖,一身上好的紫缎面银丝线刺绣制成的锦衣在夜色下尤为明显。
沈容倾这些年甚少见她这位四叔,早些年的时候他便常年流连于赌坊和花街柳巷,因此还欠过很多钱,都是她爹爹给还上的。她祖父的四个儿子里,只有这一个是彻头彻尾的不学无术,一日的官都没做过,整日只知花钱和玩乐,更是不常回家。
可以说连沈芸依本人都甚少有机会见到她的这位父亲。
沈容倾想起,祖父刚醒那日,四房全家都来探望过,她四叔应该是那个时候也回家了。
沈承原抬眸道:“三侄女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沈容倾垂下视线:“祖父受了惊,身子不大舒服,我打算去请个大夫。”
沈承原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等事,派个下人去不就得了,你还亲自跑。”
“为祖父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沈容倾不欲与他多说,淡淡转移了话题,“四叔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听说起火了,打算过去看看。”
沈容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她想起了还在门口等她的月桃:“那便不耽搁四叔了。我也先走了。”
……
下人们都在祖父的院子里忙活,一路上,她也没再遇见其他人。
安南侯府的大门没关严,沈容倾遥遥望见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吱呀——”一阵寒风拂过,木制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夜色沉静,侯府内外只剩下落叶被风卷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