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肯见我,昨儿还赶我走,今儿不在这等着复命,怕失了礼数。”流复一伸手勾住彼薪腰间的紫金绶带,湿濡的朱唇开合轻启。
“青天白日,让言官知道,那折子够烧一炉的炭了。”彼薪握了流复的手,小指忍不住又在那白皙的香脂上滑了一下,这才把那手从腰上摘了下来。
“既然臣弟复了命,若皇兄再无吩咐,这就回府了。”流复一挥袍袖行了一个大礼。
“哎……”彼薪见流复作势要走,心里那酥劲儿刚被撩拨起来,哪里管那么多,伸手就扯住流复的胳膊,压根就不能让他走。
“你,你那病还没好透,留在宫里治就是了,往外头跑什么?”
“皇兄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天底下的郎中都在宫里不成,臣弟在外头还不能治病了?”
“朕知道你去了地方上那病又犯得厉害,还不慎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宫里有人看着,总不能让你再犯。”
“若是这样,无需皇兄费心,臣弟的病好了大半,平日里的药也不曾落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戒了。”流复背着头也不看彼薪。
彼薪心里慌乱乱酥麻麻一片,手指都紧张的又捏紧了两分,这微妙时刻,若说错什么话,怕就没得转圜余地了。
“朕,康安。”彼薪咬住嘴唇,吐了这三个字。
原来流复出巡几个月终于上了请安折子,虽然时常收到白帝城亲信的奏报,但彼薪亲手拿到那流复的折子,还是捧在手中来回读了数遍。他提了笔要批,泪却滴在笔尖,朱红的墨迹滴落在折子上,沾了好大一片淡红的印子。
那印子好似泣血一般,把彼薪惊了一跳。他恍然醒过来,想着流复这么久也不曾回过一封信,就是病了让人带句话也不难,走前是他口口声声说让自个信他,结果这么久半点殷勤也没有,心里就又酸又苦,合上折子就摆到一旁生闷气,所以也没有回他。
后来流复又写了两次请安的折子,都问了“皇兄康安否”,可彼薪越看着他这样写,越觉得心里委屈,更觉得自个不该这样老顺着他的意,惯得他没轻没重的,赌了气硬是一回也没有回过“康安”。
可现下这股子气见了真主是散得一点也没了,恨不能现在就搂了他去帷帐里说话。
“知道了。”流复眉眼带笑,却不背过身,低了头,只好像随意回的话。
“你若知道就该在宫里好好养着,瞧你这身子弱的,手臂就这样细,过两日春猎如何弯弓搭箭?”彼薪松了手,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