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眯着眼,朱唇在口中抿了又抿,肿得发透,手指绕了一端流复的发丝,竟露出几分羞与真道:“若你高兴,就随你。”
流复口中甜津顿生,忍不住抽了手,脸被他说的烫不可触,他咳嗽了一声,撇了脸,道:“你是量我不敢治你,打得好算盘。”
说罢,流复抱了彼薪扶着走到一旁小榻上,流复双手搂了他腰把这醉客推在榻上。彼薪刚靠在榻上就扯过两个苏绣的引枕歪了上去,流复把梨花木小几上的宫灯捧起,想挪远些,别刺了彼薪的眼。
彼薪歪在榻上,脚尖缠到流复腿,一抬脚就把流复的袍子撩开一个空当。
“做什么?”流复嗔笑道。
“瞧瞧你脚大了没,个子又长了,这脚怕穿不上靴子了。”
流复脚上一双掐丝嵌宝玄青色天马皮靴,衬了一身香红风流。彼薪看了那双脚,一股子酥劲又爬了起来。
流复不搭理他那痴样,捧了灯挪到远处,手扯了领子上的如意绦,将披风挂到木架上,自顾就坐到小几的另一头。
“与礼吉吃酒吃的这样好,该去他那闹一闹,看他不把你摔出去吹风。”流复撑着脸,瞧着彼薪道。
彼薪皱着眉道:“我未与他去吃酒,白被他驳了两句,是我自个写不出文章,才饮了两盅,现下已经清醒了。”
“写什么文章,惹得圣主彻夜难眠?”流复在忽隐忽现的微光中闪了一双眸子,柔水一样的神色脉脉含情。
彼薪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搁在桌面上,人埋进枕头里,移到榻的最拐角处团成一个雪白的球。
“给你的药方子,可别多想。”
流复展开来一瞧,那笑意就上了眉梢。
“原来告罪书,该写份罪己诏呢。”流复嘴里打着趣,眼角却湿润了,他拿手指抹了玉珠儿,叠过那信用手覆在胸前。
流复这些日子装病躲懒,一是彼薪批了移民入川的事宜,自己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正好歇歇;二是他知道彼薪故意说这样的话把他留在宫里,就是不想他见别人,这样霸道不讲道理,流复也就借了这话故意堵彼薪,让他吃个哑巴亏。虽然心里是不气恼的,但彼薪这样行事,流复明面上就是不与他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