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朕免了这不敬。”彼薪拉着流复的手笑道。
流复撇撇嘴,从床上下地,彼薪跟着他一起找了把剪灯芯的小剪子,流复拿起剪子剪断了自己这边,刚要去剪彼薪那段,彼薪忙握住那手道:“朕也试试。”
说着彼薪拿过剪子捧起那缕头发,神色庄重的剪断了它。
“这你也要争?”流复瞧他那样子有趣,便笑了。
彼薪把那缕头发揣进怀里,拉了流复说去洗漱,午膳后再去围猎,一定要打几只猛兽回来。
说来也怪,这玄亲王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夜间病竟全好了,上了大宛驹与皇帝一前一后进了林子围猎,捕了不少东西回来。傍晚更是亲自在校习场演练箭术,得了几支好彩头。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春雨,空气中的湿润气息,有几分惬意。绾昭在猎宫的院子里与娟梨偶尔说说话,除了读些书也没有旁的事可做。绾昭膝盖不好,不能久站,更经不得那春寒,原也不想来,可上面的旨意不好违背,就想着不出那宫门就是了。
绾昭裹了身哆罗呢的袍子扶着门框,望向那远处的景色,她在猎宫数日都未出过自个的宫门,心里有些烦闷,今儿这一场雨后芬芳惹得她想出门走走。绾昭唤来琴欢,二人便出了宫门行走。
绾昭见院中景色比不得宫中景致华美,但另有一番风情,她寻着满地落英缓步到了一树梨花之下,她抬眼看花,念了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绾昭抚摸那树干,冷湿的触感浸润了手心。一阵风吹过,带水的梨花花瓣沾了绾昭一身,琴欢拿了帕子去摘,绾昭看到不远处树影里有个小亭,便说去那坐了歇歇。琴欢扶了绾昭转过小径,那亭子显在眼前。
“哪里的人?”
绾昭抬头,一个腰圆膀粗的壮汉挡在面前,这样身形的人在猎宫中不常见,臣子们都搭了行军帐篷在山脚住了,如今猎宫中住了三位爷另有一位皇子,再就是女眷,而眼前这位却从未见过。
“永和宫宁妃娘娘。”琴欢道。
那汉子赶忙施礼,说话间,亭中有人迈步而出,一位年轻公子,头戴玉冠,身披灰棕猞猁狲皮裘,稳重谦和,上前眼未抬一下便施礼问安。
绾昭回了礼,果然是熠王在此。绾昭见他手中握了一卷丝帕也未动声色,便入了亭中找了处石凳坐了。
琴欢捻着绾昭身上的花瓣,亭中只有一张石台,围了三个圆凳,礼吉站在一旁并不上前去坐。绾昭斜眼观瞧,见他展开手里的丝帕,中间包了个好似孩童的长命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