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谢飞松道:“对了,你不用紧张,我没演过戏,所以演技很差,不会五十步笑百步。而且我导过很多同学,知道要怎么教,可以帮你纠正。”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真是最好的老师。
你还在想要演哪幕,他就走到活动室桌子围起来的中间空地,直挺挺地躺下去,对你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懂了。
你们要演康乐和冯生私奔失败,冯生被郡王派人打得奄奄一息,临死前和康乐话别的一幕。
你跪在谢飞松身边,按照剧本,他是要躺在你腿上的,但现在只是排练,你们都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动作上面。
谢飞松向你解释选择这幕戏的原因:“其实在台上演出呢,最重要的是声音大,其次是动作大,最后是表情大。而这些都要求你把自身打开,抛去平日正常面孔,把内里的情绪用夸张化的形式表现出来,也就是所谓的‘解放天性’。这幕戏的感情比较激烈,更适合你拿来尝试。”
你决定先给谢飞松打个预防针:“我比较爱面子,可能打开自我的过程会比较慢。”
谢飞松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等下,原来躺在这里还有这个原因吗?
你清了清嗓子,道:“你先起个头。”
谢飞松立时伸出手,虚虚地扶在你左脸旁,并没有真的碰到你,声音变得很是虚弱:“郡主……不要……不要和王爷吵……”
“……”
你想起来了,冯生这段戏是快死的戏,根本不需要谢飞松解放天性。
你起来,打开活动室的门,在走廊里探了探,确认这里没什么人后,特地把门关上反锁。一回身,谢飞松躺在地上乖巧地看着你:“这里隔音很好的。”
你走向他,开始解放天性。
最开始你的心里充满羞耻,这种羞耻让你无法满怀感情地念出台词,甚至还不断笑场,仿佛潜意识里希望通过笑场来表达你对这种表演的抗拒。
谁知道谢飞松这个蔫坏的没告诉你他打开了录像,等你勉勉强强演完第一场,他带你去看了录像。
录像里的你演技看起来太过拙劣,悲伤的时候只知道张嘴大吼,吼出来的话语连个起伏都没有,实在很难让人入戏,作为观众,就算想着只听台词了解剧情,还要面对你时不时的笑场打断思路。
你都想拎着录像里你自己的衣领,告诉她不想演别演,不要来摧残别人的眼睛和耳朵。
你看向谢飞松:“……你太厉害了。”
现在你心中演不好的羞耻远远超过演戏时的羞耻,再来一次,你肯定能打开那层放不开的枷锁,因为你不能容忍自己这样愚蠢的表现。
谢飞松看着录像里的你,嘴角不自觉弯起,不像嘲笑,倒像看到小孩子表演时的大人。
可爱。
你挡在谢飞松跟前,不让他再看屏幕:“再来一次。”
谢飞松笑:“好。”
于是你们再练了一次,这次要比先前好多了。起码你放下了心理负担,不再笑场,开始不那么纯熟地倾吐感情。谢飞松躺在那里配合你,他的表演不是那么精妙,只是比你自然一点,让你能够毫无负担地向他学习,一点一点调整着自己的表演。
……
一次又一次。
你终于做出了勉强能够看得过去的表演。
外边的天色都有些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