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老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却不一样,甚至还问老师:“老师,你不惊讶吗?”
班主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俩跟连体婴似的,除了上厕所天天粘一块,提到其中一个名字,同学都起哄去看另一个人,老师我既不聋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只不过两人成绩都好,也没有退步的样子,才觉得不管比管好。
王绪摸了摸后脑勺,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班主任照完合照便被别的同学呼唤,只最后和你们俩道:“你们要是以后还在一起,结婚记得给我送请帖。”
在班主任笑吟吟的神情下,你的脸爆红。
王绪倒是笑呵呵的:“一定,一定。”
于是班主任走远后,他又被你痛击。
画面像拼图一样碎开,王绪慌慌张张想要去追,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画面。
他看见长大一些,不再总穿着校服的你远远跑来,一下跳到他的身上,亲昵抱怨:“希望我们赶快毕业,我不想再异地了,好想你啊。”
也看见自己在一堆穿着玩偶服的亲友之间,在你跟前单膝跪下,打开一个小小的方盒,给你套上戒指。你一把将他拉起,话没说两句,眼泪糊了满脸,不好意思见人,干脆扑在你怀里将脸埋起来。
后来,他看见你穿着婚纱,抛出捧花,一转眼又见你靠在他身上挺着肚子,皱着眉头,最后看见孩子坐在他的脖子上,揪着他的耳朵。
他的意识跌倒在最后的画面跟前,沉迷地看着。
碎片却散开了。
他看见又一个年轻的,十七八岁的自己说:“分手吧,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像从前每一次一样,喜欢时明明也算真挚热烈,可感情流失后便再无一点涟漪,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你像是早就料到一样,道:“也行,那就分手。”
王绪看见自己松了口气:“那我们还是朋友?”
你沉默很久,笑笑:“不然呢?”
可在这以后,你们不再是朋友了。想搭肩、玩笑、嬉闹,却在动作之前都想,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会不会引起误解与不满?
他克制一点,你也克制一点,渐渐便也疏远,见面时勉强点头微笑,竟成了所谓朋友的唯一佐证。
他只能看着你的背影,伸出手,又收回。
因为不能再打扰。
这个噩梦,王绪做过好几次,心念一动间,所有画面远去,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看见自己忍不住想要搭上你的肩膀,将你搂在怀中,却又不敢流露太多,你常常反抗责备,偶尔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忍让,面上是熟稔的嫌弃。
离恋人还很遥远,比朋友更多渴求,这是现在的你们。
他希望永远这样。
王绪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有人将灯重新开启,他看见一旁的卡片,打开,上边写着:
永怀赤忱,始终如一。
作者有话要说:王绪掉好感度的原因:妄图远离,妄图自控,不能心动,不该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