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的。”
“我。”
离门近的男生闻见了这股火药味,恨不得他俩立马打起来。
土匪跟疯狗打架,想想就带劲。
周诣低头看了看鞋尖,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从胸腔里涌上来的怒火。
现在这情况要放两年前,他直接就把陈铎提起来往墙上砸了,但现在不行,他回来复读之后就一直克制脾气,不犯浑惹事也不随便跟人动手,不能让陈铎两句话就给刺激得一拳回到解放前。
周诣把剩下的半根烟扔在陈铎脚边,冲他撂下句“碾了”,侧过身子进了自习室。
自习室里确实没人抽烟,不过三五成群打牌玩手机的可不少,周诣挑了个周围人少的座位,像个老实孩子似的埋头写起了作业。
高中知识和初中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况且他已经辍学两年半了,这一回来上学,听课对他来说就像听老太太说梦话一样,不懂的时候是真他妈不懂,觉得自己懂了的时候一做题又懵逼。
他这年纪本该上高三了,但去了肯定跟不上,所以只能从高二复读,这一年内他不仅得跟上高二的课程,还得靠看网课把高一的知识给补了,他老觉得自己哪天会猝死,有时候还考虑过自己的遗产怎么分配。
他手头上的钱其实不多,他在省会的工作就是在钟禹恺他爸的高利贷公司当打手,说难听点就是个替老板催债的跑腿混混,时不时脑袋上就得挨一酒瓶子,这工作虽然登不上台面,但到手的抽成
和油水是真的多,多到能让方际同时跟三个小野模谈恋爱,但周诣这两年确实一点钱都没攒下,干这种工作没必要攒钱,今天攒了明天说不定就被砍死了,及时行乐才适合他们这种人。
周诣学着学着就被后排吵得有点心烦,本来就不会几个题,好不容易有了解题思路的时候又被一声笑出来的嗝给打断了,周诣搞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在快乐个啥,那笑声兴奋得跟非洲大野猴交配成功了似的,讲台上也没人看班管纪律,陈铎逮完他抽烟走了以后就一直没回来,屋里这动静跟放炮仗也没什么区别了,周诣都有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了,故意让想学习的人学不下去,故意排挤他这个弱小复读生。
打了下自习铃之后,周诣没动,坐在座位上又整理了十分钟的错题,等自习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他叹了口气,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背靠在椅子上出了一会神。
学校给他安排了宿舍,但是这两天太忙就没去打扫床铺,今晚只能再走回家睡觉了。
走廊上的喇叭突然又播了一首歌,用来给下自习的学生们放松大脑,是首很老的歌了,八成是校长自己挑的,元卫觉醒的《夏天的风》,周诣听过,在心里跟着哼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