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过后,谢伯缙自认已经给了这老油子足够的抉择时间,于是开口道,“李刺史,勾结盗匪,谋害朝廷三品官员,按照大渊律法,该是何罪?”

李刺史忙坐直身子,“按照大渊律法,主犯及帮凶处以极刑,抄没家产,家眷流放千里,终身不可发回原籍。”

“很好。”谢伯缙抚掌,慢慢抬起眼,俊美的脸庞上神色难辨,“我相信刺史廉明公正,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

他尾音那句是吧语调放得很慢,清清冷冷,又像是一把匕首贴着脖颈而过。

李刺史盯着面前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早已骇得半死,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自是满口应下,“将军放心,下官这就让人去将沈承业和沈富安抓来——”

谢伯缙抬手止住,“不急这么几个时辰,已是宵禁,免得惊扰了百姓。”

李刺史忙应下,“是是是,还是将军考虑周到,明日一早坊门一开,下官就去抓人。”

谢伯缙歪着头,静静地看向李刺史,嘴角掀起一抹轻轻的弧度,“刺史办事,我放心。”

这夜,一行人留在刺史府好吃好喝好住。

李刺史却是一夜未眠,熬得两只眼睛通红,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半点不敢耽搁,亲自带兵围了沈家,将沈承业及沈富安全家一并抓获,投入大牢。

那沈承业之父还想与李刺史攀关系套近乎,李刺史直接命人将那水匪的头丢进了他们的牢房,一时之间,女眷惊吓声、小儿啼哭声不断。

沈承业更是吓得尿了裤裆,双目无神地跌坐在地。

沈富安深觉被连累,连连喊冤没人搭理,登时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把掐住沈承业的脖子,怒骂道,“你这色胆包天的竖子!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啊!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