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云黛穿上了乌孙衣裙,是套石榴红色锦裙,配以蓝宝石和绿松石。若将美人比作画卷,那她平日是素雅清丽的花鸟小品,今日则是浓墨重彩的锦绣山河。

待她袅娜入殿,满室生辉,美得惊心。

殿内的大渊官员们频频朝使团这边看来,越看越是惊叹这乌孙公主的容色之盛。

居于官员之中位置较后的崔仪痴痴地盯着那上座之人,有些恍惚,又觉着陌生不敢相认。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好似变得不一样了。

除了那层尊贵的身份,还她周身的气度与神采也变得截然不同。宛若深海明珠拭去表面一层淡黄的轻垢,彻底释放璀璨夺目的光芒。

冷不丁的,他心头生出些自卑。

从前他家世地位比她优越,都得不到她的倾慕,遑论如今她成了乌孙国的掌上明珠……

不可能了,终究是不可能了。

举杯饮下一杯冷酒,崔仪只觉喉管到心肺都冷得刺骨,苦涩难耐,说不是失落是假的,差一点她就能成为他的妻,若是晋国公府就在长安的话,何须鸿雁传书来回周折,他直接便带着媒人婚书和聘礼上门了。

失落惆怅间,眼角余光瞥见两道风度翩翩的修长身影。

定睛一看,正是谢伯缙和端王府的小郡王裴君浩。

两人说着话落座,谢伯缙的目光就在殿内逡巡,最后目无旁骛地看向上座那道纤细婀娜的身影。

崔仪拿着酒杯的手不禁捏紧,当初若不是谢伯缙从中作梗……